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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z Mei Wong

返回列表 2012年8月8日新增

皎月

昔日的騷人墨客,每每以月起興,借天上月寫人間情。就如清代納蘭性德的《蝶戀花》的悼亡詞,就借月寫出一種婉麗凄清的情調。現錄其詞如下: 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 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 . . 無那塵緣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 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 人生的情況,正似月兒,團圞時少,月缺時多。一個月三十天,月圓之夜就不過是兩三天;故說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所以詞人就說月兒只有「一昔」的時間呈圓滿的環形,而「昔昔」都現有缺口的玦形。由此種對整個人生的慨歎,詞人再細道他人生中的一段苦楚之情,這種苦楚直滲入他的夢境。他夢見已逝的妻子淡妝素服,執手哽咽著對他叮嚀;惟夢醒只記得她臨別所說的:銜恨願為天上月,年年猶得向郎圓。 正因其妻於夢中對他說了一番心事,至引起詞人於詞中給她的回答「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意思即是:你若真能永遠像一輪明月的柔光偎著我,那我立即能使那早已柔情盡銷、冷如冰雪之心重燃起愛火!深情丈夫的迷惘和悲傷真切可感,月兒正是情深之人的傾情對象。 人生聚散無常,難得人月兩團圓。然實際人生更痛的是:能團聚的、能天天見面的卻不是夢中那個。佛說人生在世,有七種苦,當中兩樣是「怨憎會」及「愛別離」。面對著的總是冤家,所愛的總不在目前;怎不教人心神恍惚,怨憎的心理平衡不了,也是夠自己去受!但我們是活在一個有缺陷的時空,殘缺是人生所難免的事實,哪能不去接受? 花開得最燦爛的時候,就是凋謝的開始;月最圓的那一刻,就開始月缺。最美的愛情只存在於小說故事裡,我們看的時後就代入了那超現實的時空,彌補了於現實世界所得不到的圓滿感覺。藝術作品,又可說是滿足得到這種追求完美的心態,創作者投入到構築一個完美的藝術空間去,就立刻脫離了這個有著種種缺陷的人世。 在藝術表達方面,一勾明月比圓似盤子的滿月美得多。故此這幅「皎月」就畫成一彎新月所照臨的景象。山、樹都給籠罩在夜色滄茫之中,一種說不出的詩意就生起。那微茫的山色背後隱約有絲絲月色透出,若隱若現;比白晝看到的山蘊藉溫柔,令人看得情緒安定、心境平和。如何在漆黑中生起嫵媚呢?前景就用白色霧氣劃破黑暗,添上花蝶,成其亮麗的視點。平靜清麗中再加上一隻正在鳴叫的八哥鳥,使畫面有色之外更有聲。 一切溫柔婉約似是來得毫不廢力,但正如詞人譜寫心曲都得依律而成,畫作亦一樣。這幅作品在創作中途,因不知如何去用恰當的形式去演繹,停筆了數月,想通了,後期再續成。創作是嘔心瀝血的,但可用人力去彌補身不由己的人生缺陷,那艱苦仍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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