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开朗基罗之后的意大利艺术中的人体

米开朗基罗之后的意大利艺术中的人体

Olimpia Gaia Martinelli | 2025年4月8日 11分钟阅读 0 评论
 

看看米开朗基罗的作品,无论是大理石雕刻还是天花板和墙壁上的壁画,立即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对人体的非凡描绘:绷紧的肌肉,自然的姿势,静脉,肌腱,关节似乎在大理石皮肤下脉动......

米开朗基罗,《创造亚当》,1511 年。壁画。梵蒂冈城的西斯廷教堂。

米开朗基罗:人体的完美

当观察米开朗基罗的作品时,无论是大理石雕刻还是天花板和墙壁上的绘画,立即引起观众注意的是人体的非凡表现:紧张的肌肉,自然的姿势,静脉、肌腱和关节似乎在大理石皮肤下脉动。米开朗基罗不仅仅雕刻人物;他给他们注入了一种近乎超自然的活力。他对解剖学的研究方法并非基于直觉,而是源于对人体物理结构的细致、近乎科学的研究。

与许多伟大的文艺复兴大师一样,米开朗基罗遵循古典艺术的基本原则:模仿自然。然而,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极端的、近乎痴迷的模仿,力求达到最精确的程度。为了获得有关人体的这些知识,米开朗基罗并不满足于外部观察;他想了解驱动每个动作的内部机制。这就是为什么,尽管有禁令,他从很小就开始练习解剖尸体,以深入研究肌肉、骨骼、神经和血管。

这种练习持续多年,甚至到了老年,使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解剖真实感水平。因此,他雕刻的每一个人物不仅成为美的理想的表达,也成为生物学真理的表达。这不仅仅代表着强壮或美丽的身体;米开朗基罗试图表现人体的本质、物理复杂性和精神力量。

他的风格以其极强的表现力而著称,他的每一块肌肉都仿佛充满活力和内在的张力。他的人物经常以动态的姿势被捕捉,保持不稳定的平衡,捕捉动作之前或之后的瞬间。这种运动和内在的张力是他的视觉语言最显著的特征之一:人体从来不是静止的,而是活的、戏剧性的、充满情感的。

米开朗基罗追求的并不是柏拉图式的完美肉体美,而是一种肉欲的、强有力的美,有时甚至有些夸张,能够激起强烈的情感。他的人物形象从来不仅仅是物质的;它们是道德、精神和英雄力量的体现。因此,身体成为一种语言,通过它来讲述故事、紧张感和内心戏剧。

米开朗基罗最终将解剖学研究从单纯的技术工具提升为其艺术的表达基础。在人性重新回归哲学与艺术思想中心的时代,他把身体作为表现人的伟大​​与脆弱的绝对手段。在他的手中,大理石不再仅仅是石头;他变成了肉体、能量、生命。

从文艺复兴时期的解剖学到当代感性:人体,意大利天才的遗产。米开朗基罗的艺术奠定了具象艺术传统的基础,并持续影响着意大利乃至全世界一代又一代的艺术家。他对人体的描绘如此强大,肉欲,同时又充满精神和戏剧性,已成为整个西方视觉文化的美感和表达的典范。但如今,当意大利当代艺术家们尝试处理同一主题时,情况又如何呢?如今意大利绘画和雕塑中的人体是什么样的?

这一视觉遗产的答案恰恰在于以下风格比较中,即米开朗基罗无与伦比的天才与 Artmajeur 上介绍的一些当代意大利画家。

早晨 - 2 (2024) 绘画者:Andrea Vandoni

安德里亚·万多尼 (Andrea Vandoni) 尽管创作于截然不同的艺术背景中,但他继承了意大利传统对形式和解剖学的高度关注,并以更亲密和叙事的方式重新诠释它。

在画作《早晨 - 2》(2024 年)中,女性身体的处理十分细腻和敏感,与米开朗基罗作品的宏伟感相去甚远。裸体不再是力量或神性的绝对象征,而是活生生的、亲密的身体,沉浸在日常语境中。画中的女性并不具备文艺复兴时期人物雕塑的完美,而是具有真实的人性美,其特点是柔和的明暗对比和突出自然光的色调。

与强调肌肉张力和身体英雄气概的米开朗基罗不同,万多尼更喜欢描绘一种宁静而沉思的人物形象,几乎停留在过渡的时刻。姿势并不紧张,而是放松,打开衣服的动作暗示着一种内省和脆弱的氛围。

仙女座(2022 年)卡瓦拉罗和马特加尼的绘画作品

几个世纪后,卡瓦拉罗和马特加尼的《仙女座》以全新的方式挑战历史绘画:不再通过对理想形式的颂扬,而是通过视觉叙事的碎片化和叠加。艺术家组合并不表现身体的整体,而是对其进行解构、隐藏和分解,暗示艺术史本身就是感知、重叠记忆和部分回忆的马赛克。

如果米开朗基罗高举肉体的力量,那么卡瓦拉罗和马特加尼则玩弄着存在与缺失之间的模糊性。他们的图画拼贴画创造了一种视觉效果,其中身体几乎是过去的回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分解和重组。泪水、叠加和不同纹理的运用唤起了对时间和记忆的讨论,这些概念在米开朗基罗的创作中早已存在,尽管方式截然不同,但他在人体解剖学中寻求一种永恒的形式。

沉睡的缪斯 (2024) 伊凡·皮利 (Ivan Pili) 绘画作品

伊万·皮利 (Ivan Pili) 在《沉睡的缪斯》中的做法似乎是这一古典遗产的一部分,同时用现代绘画语言和超现实主义美学对其进行了重新诠释。这幅女性形象轮廓完美,明暗对比柔和,让人联想到希腊诸神和文艺复兴时期的缪斯女神,但又没有米开朗基罗的史诗张力。在这里,身体不是通过运动和肌肉力量来升华,而是通过其精致和悬浮的性感来升华。

该作品不仅在理想美的呈现上,而且在形象的建构上都唤起了古典主义的气息。女人似乎沉浸在如梦似幻的永恒之中,皮肤明亮柔软与黑色背景之间的对比呼应了卡拉瓦乔的戏剧性光线。手腕上大而珍贵的手镯暗示着与神圣和贵族维度的联系,这一细节参考了希腊神话中鼓舞人心的缪斯和女神的经典图像。

如果米开朗基罗能够通过身体传达人性的戏剧性,那么皮利则唤起了平静和内省,创造了一个不与自己的状况抗争,而是优雅地屈服的人物。她的超现实主义既不冷漠也不机械,而是充满了一种敏感性,将女性转化为一种近乎形而上的存在。

图 3(2024 年)作者:Will Paucar

在图 3 中,Will Paucar 提出了完全相反的观点。身体失去了身份,面孔不再存在,只剩下一个影子,一个缺失。个体失去了可辨识性而变成了某种更具普遍性的东西,不再是一幅肖像,而是人类状况的抽象表现。

明亮的、对比鲜明的粉红色背景增强了悬浮感:面孔的缺失暗示着对灵魂的反思、对被抹去的身份的反思、对当代世界中自我迷失的反思。 Paucar 的方法简约而概念化,但同时又因其简单而强大。米开朗基罗认为灵魂是通过身体来显现的,而保卡却似乎持相反的观点:当身份消失时,只有本质留存。

接受咒语(2025) 劳拉·穆洛 (Laura Muolo) 绘画

在《接受幻象》中,劳拉·穆洛完全颠覆了米开朗基罗的视角:存在主义二元论不再是一场“史诗般的战斗”,而是一种多姿多彩、甜蜜而又令人难以抗拒的幻觉,无法停止,只能接受。

画中的年轻主角被红色和白色的棒棒糖包围着,象征着生命中转瞬即逝的甜蜜。但这些糖果却能流动,就好像它们是由一种随着时间推移而溶解的物质制成的。正如作品附带的诗歌所说,这种魅力是暂时的、无法保留的,但同样令人着迷。

画中飞舞的蜜蜂和蝴蝶暗示着智慧与轻松、本能与意识之间的平衡。女孩似乎并没有抵抗住诱惑,甚至没有完全屈服于诱惑:她的目光神秘莫测,仿佛她意识到了这种幻觉,但又被它的美丽所吸引。

色彩的运用是穆洛叙事的基础:蓝色背景及其圆形阴影营造出梦幻般的氛围,而水滴和指甲的鲜红色则强调了诱惑的感性和象征性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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