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要点
- 威尼斯艺术展因争议而受损，三位艺术家要求将他们的作品从开幕展中撤下。
- 艺术家的退出引发了关于政治在艺术中的作用以及与俄罗斯的关系的激烈争论。
- 该展览的最初愿景是汇集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展示他们的作品并促进文化理解。
- 围绕艺术家退出和与俄罗斯关系的争议损害了该展览的声誉。
- 艺术界不禁要问，艺术家们做出这一重大决定的原因，以及俄罗斯关系对威尼斯艺术展的影响。
- 威尼斯双年展在展示艺术和文化方面有着悠久的历史，1895 年的首届展览吸引了 224,000 名参观者。
艺术家因与俄罗斯寡头关系引发争议而退出威尼斯展览
上周，瑞士艺术家雷托·普尔弗 (Reto Pulfer)、伊朗艺术家玛丽亚姆·霍塞尼 (Maryam Hoseini) 和德国艺术家安娜·维特 (Anna Witt) 要求将他们的作品从威尼斯非营利文化空间 Scuola Piccola Zattere 的首届展览中撤下。该展览名为“一年乐谱：Primo Movimento”，于 11 月 22 日开幕，预计将持续到 2025 年 3 月 30 日。另外三位艺术家——波兰艺术家阿格涅斯卡·马斯塔莱兹 (Agnieska Mastalerz) 和意大利艺术家卢多维卡·卡博塔 (Ludovica Carbotta) 和托马索·德·卢卡 (Tomaso De Luca)——将继续参加展览。
Scuola Piccola Zattere 学校由俄罗斯亿万富翁列昂尼德·米赫尔森 (Leonid Mikhelson) 的女儿维多利亚·米赫尔森 (Victoria Mikhelson) 于 11 月创立，列昂尼德·米赫尔森是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的亲密盟友，也是俄罗斯在乌克兰持续战争的公开支持者。
2022 年面临英国政府制裁的列昂尼德·米赫尔森 (Leonid Mikhelson) 并未受到美国直接制裁，但与其业务运营相关的几家公司受到了制裁。米赫尔森是 Novatek 的创始人兼董事长，Novatek 是俄罗斯一家大型天然气生产商，为俄罗斯的斯维尔德洛夫工厂供应天然气。这家工厂于 2023 年受到美国制裁，生产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使用的炸药和弹药。米赫尔森还是领先的液化石油气 (LPG) 公司西布尔 (Sibur) 的主要股东。由于美国的制裁，西布尔面临着挑战，包括由于天然气运输船短缺导致液化石油气出口减少。据俄罗斯独立媒体Project报道，西布尔为部署在乌克兰的俄罗斯军事系统提供材料。
据俄罗斯报纸《生意人报》报道，列昂尼德·米赫尔松于 2018 年将他的两家公司（专门从事天然气管道建设的 Nova 和物流公司 Optima）的控制权移交给了他的女儿维多利亚。Optima 还拥有 GES-2 文化之家，这是一座占地 585,000 平方英尺的莫斯科当代艺术博物馆，由米赫尔松于 2009 年创立的非营利艺术机构 VAC 基金会建造。Optima 还持有 Novatek 2.3% 的股份。
维多利亚通过电子邮件告诉ARTnews ，Scuola Piccola Zattere 完全由她的“个人资源”资助。然而，这家非营利组织占据了威尼斯的一栋建筑，该建筑以前是 VAC 基金会的所在地。维多利亚曾担任 VAC 的战略发展和研究主管。VAC 的威尼斯业务于 2022 年 5 月停止，其意大利总监 Francesco Manacorda 辞职以抗议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当时，Manacorda 告诉俄罗斯塔斯社：“当前的事件极大地改变了职业和个人情况，让我得出一个艰难的结论，那就是我无法再继续保持同样的承诺和自豪感。”
在接受《ARTnews》关于该机构与 Leonid Mikhelson 的关系的询问后，艺术家 Reto Pulfer、Maryam Hoseini 和 Anna Witt 撤回了他们的作品，不再参加 Scuola Piccola Zattere 展览。此后，这三人均拒绝发表评论。其余艺术家——Agnieska Mastalerz、Ludovica Carbotta 和 Tomaso De Luca——也没有回应要求发表声明的请求。
在艺术家退出之际，Scuola Piccola Zattere 学校捍卫其使命和资金
在给ARTnews的一份声明中，Scuola Piccola Zattere 解释说，艺术家们决定退出是因为“发布了质疑该机构资金来源的文章”。
“尽管意大利当局已经核实并定期监督这笔资金的合法性，尽管与艺术家就机构的管理进行了公开交流——自合作开始以来，管理一直没有改变——但媒体的报道导致他们决定退出，”该机构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我们尊重他们的选择，但很遗憾我们无法继续合作一个以对话、交流和相互学习为中心的项目——这些工具专门用于应对我们时代的挑战。我们对这一倡议的承诺依然坚定，因为我们相信这是一项合法、有价值和必要的努力，尤其是在当前的历史时刻。”
当被问及她对乌克兰战争的立场时，维多利亚·米赫尔森告诉ARTnews ，“Scuola Piccola Zattere 完全体现了我的价值观。我相信，对抗日益普遍的暴力的最有效工具是对话和建立文化接触区。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根本上反对文化抵制，无论是作为一种概念还是一种策略，因为它们会造成更大的分歧、误解和不信任——这些因素会加剧冲突。提供一个开放交流、讨论和自由表达的空间本质上是人道的，必须始终受到鼓励，而不是压制。尽管面临挑战，我和我的团队还是全心全意地将 Scuola Piccola Zattere 打造成文化从业者的持久平台。”
关于小扎特雷学校的资金来源是维多利亚的个人资产，她补充道：“这些资源是我在 2022 年冲突爆发前就拥有的。我本意是将我的努力和资源奉献给艺术领域，造福这座十年前欢迎我的城市——这座城市在文化版图上占有重要地位。”
据报道，2023年，维多利亚从其持有的诺瓦泰克股份中获得了63亿卢布（约合575亿美元）的股息。
Scuola Piccola Zattere 在持续的辩论中倡导对话和透明度
Scuola Piccola Zattere 学校指出，该机构的账目已经过意大利金融机构 Guardia di Finanza 的审查和批准。
Scuola Piccola Zattere 学校的艺术总监 Irene Calderoni 是一位意大利策展人，她还与都灵的 Sandretto Re Rebaudengo 基金会合作，在艺术界拥有丰富的经验。2010 年，Calderoni 与 Francesco Bonami 共同策划了“Modernikon：来自俄罗斯的当代艺术”展览，并与 VAC 基金会合作。该展览中的许多俄罗斯艺术家因反对乌克兰战争而成为攻击目标，此后都离开了俄罗斯。
“15 年前举办的Modernikon让我有机会与众多俄罗斯艺术家建立联系。我们一起探索了艺术实践、政治挑战和自由空间的交汇点，”卡尔德罗尼在给ARTnews的电子邮件中写道。“我们当时讨论的问题在战争爆发后变得更加紧迫，尽管这些问题当时已经存在。变化的是，原本开始开放的与外界交流和接触的渠道现在再次被关闭。我希望这一进程能够恢复，对话的机会将会增加而不是减少。”
当被问及她在持续冲突期间与维多利亚·米赫尔森的合作时，卡尔德罗尼表示，她“承认并尊重维多利亚的自决权利”，并赞同欧盟“明确谴责”战争的立场。
卡尔德罗尼补充道：“我仍然希望通过外交和对话手段和平解决冲突。”
VAC 威尼斯业务前总监、现任都灵里沃利城堡当代艺术博物馆馆长的 Francesco Manacorda 向ARTnews评论道，围绕 Scuola Piccola Zattere 的讨论应该植根于“开放和诚实的参与条件”。
“我看到维多利亚明确表达了她反对一切形式的暴力，并打算在威尼斯建立一个专门用于对话的空间，”他在 WhatsApp 消息中分享道。“这些都是积极的举措，资金来源（她自己的资金）的透明度对于让个人做出是否参与该项目的明智决定至关重要。在这个阶段，这更多的是个人选择，而不是倡导大规模抵制。”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抵制 Scuola Piccola Zattere 的强烈呼吁。
Selena Mattei
| ArtMajeur杂志